人生暮氣沉沉,一個人孤孤單單。多年以來,風雨飄渺了驛動的心,生活吞噬了生命的一絲絲曙光,曾經澎湃的氣息飄蕩在空中被風散去,驕傲的心在眾多的可能死在不可能之後,沉寂了下來。信念的淪陷,讓我拋棄的不只是夢想,還有堅持的尊嚴。
一次次的希望破滅,一次次人生際遇的哀傷,所有的抱負換來對生活的模糊,沒有了曾經的激情,默然回首,人是物非。信念悄然流逝,沒有存在。沒有感覺。也再沒有歎息。我用體溫活著,走著沒有路的路。
下雨了,我卻走出了家門,想讓雨梳理一下我的心情。
雨,綿綿的,在表述了我無波的心情之後,柔柔的飄著。還不夠打濕幹燥泥土的雨,容易讓人忽略了它的存在,我在行人與雨中靜靜走著,可我省略不了雨冰涼臉龐的感覺。
沒有思緒的遊蕩,穿過的玉米地,感覺不到碧綠的生氣,潤濕的泥土散發出我嗅不到的清香。站在破爛的白水河新堤上,聽不到嘩嘩流水聲;青青柳柳,撥動不了沉甸甸的心悸。美麗的憧憬漂流在迷離的河,躍出水面的魚,飛翔不了夢幻的天空。
心隨季節,以春秋伴年月,我總是葉未落而悲秋,氣未寒而懼冬。
水泥修飾的河堤,比擬不了沙灘的誘惑,更不用說還有青青小草的丹青。於是我有了踏向草地的心情,慢慢的搖過去,在草地上有幾塊稍微大些的鵝卵石,我坐在草地邊的一個石頭上,用手撥折著一根根小草,拿到眼前,這是一種葉像桃心一樣的小草,如同碧血的心,我叫不出名字,一片一片的葉長在柔軟的枝幹上,沒有花蕊,其中有根小草上卻長有幾片像小草葉子一樣近半圓的紫色花瓣。
抬眼望去,這片草地的草在雨中輕輕的抖動著,葉子上面都沾滿水珠,有的在慢慢滴落下去,還有幾處的小草有紫色的花瓣,仿佛是在點綴青澀的夢,讓人感覺相得益彰。草似乎是均勻的長在沙灘上,只是在有鵝卵石的地方長得特別茂盛,其它地方的小草還沒一些石頭高,而石頭旁邊的小草竟然長來幾乎要掩蓋了石頭,並且比較密集。我下意識的感覺奇怪,伸手去拿起一塊靠近我的石頭,這個時候,我看見了小草的根須,根須蒼白。蒼白根須跟枝幹一個樣,卻比枝幹還長,白白的,眾多蒼白的根平躺在石頭下,相互交錯著,有手指厚的一層,看不見沙土,顯得很幹淨。草好綠,根蒼白。陽光搖曳碧綠草,陰霾埋藏蒼白根,草根的心是不是跟我的心一樣,是那麼的蒼白,無力,我想著。我用手指輕輕撥弄草根,忽然發現,原來在石頭下,並不是沒有草,石頭下面的每一根草依然在生長,只不過它們是從石頭邊沿向上生長,所以石頭周圍的草更密集,因為有了石頭,草才更高。
既然有了石頭,為什麼草會更高?一片草地,人往往在意的都是這一片草地,而不會在意任何一根草,草地的意義就是一根根草的價值,它們努力做好一根小草的綠,體現生的意義。
我卻從來沒有想過,落葉重重疊疊,未尚不是在追逐明天的夢;冬雖寒徹,然風飛雪舞未尚不是在韻釀梅的香。
在成功與失敗之前的那個路口,決定命運的,其實只是一個決定;在奮發與沉淪之間,其實差別的,也只是一個念頭。我不由得的想起《醜奴兒?書博山道中壁》:少年不識愁滋味,愛上層樓,愛上層樓,為賦新詞強說愁。在生活中,我何嘗不是如此,把挫折、失落放在心中,然後再把一切挫折、失意無限放大,把哀愁堆積起來,強加給自己,仿佛自己曆經滄桑,明了人生的真諦,把自己放在一個智叟的位置,彰顯清高,卻是麻木於生活。實是不如一棵小草,只做自己,做好自己,本色才是唯美的。
不知怎麼,我產生了一個惡趣的念頭,把石頭輕輕壓在另一處草上,站起來轉身走了。雨依然在繼續,我卻忽略了它的存在,天色亮了起來,沒有太陽,但是可以感覺到光的溫暖。原來信心可以離你很近,你可以讓人生充滿希望,所有的所有、一切的一切,都會因你一念花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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